陈白/文 马斯克离他的火星移民梦又近了一步。

当地时间6月6日，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新一代重型运载火箭“星舰”以及飞船集成系统进行第4次试验发射并首次实现海面软着陆。

直播画面显示，美国东部时间8时50分，“星舰”从位于得克萨斯州博卡奇卡的研发、测试和发射基地升空。尽管其中一台“猛禽”发动机未能正常工作，火箭第一级“超级重型”助推器仍将第二级飞船送至预定高度。随后，助推器在墨西哥湾溅落。由6台“猛禽”发动机驱动的“星舰”飞船继续爬升至预定轨道，并绕地球飞行。飞船在发射后47分钟重返大气层。最后，“星舰”在印度洋成功实现软着陆。

SpaceX创始人马斯克称之为“史诗般的成就”。事实上，这已经是一年多时间里星舰的第四次公开发射，而前三次都宣告失败。2023年4月，“星舰”首次试射。当时的失败原因是火箭一级助推器的几台发动机在升空后未喷出火焰，随后，火箭发生爆炸并坠入墨西哥湾，发射台也遭到严重损坏。当年11月，“星舰”再次试射。升空后不到3分钟，火箭助推器爆炸，飞船也在到达目标高度之前爆炸。2024年3月，“星舰”进行第3次试射，飞船在重新穿越大气层阶段失联。

再没有比星舰更能直观展示创新九死一生的艰难了。从首次发射开始，星舰的发射过程就向全球公开直播，人们可以在SpaceX官网上看到其发射的每一步。而这也意味着，在前三次，每个人都能看到它爆炸、损坏、失联的全过程。但从马斯克的反应来看，他从未以在全球围观中遭遇失败为耻。

即便是天才如马斯克，成功也并非手到擒来。不止是星舰，特斯拉也是经历了多次产品迭代，才有今天的面貌。初代产品Tesla Roadster问世之前同样遇到了一系列技术挑战，上市之后还遭遇过量产危机，但特斯拉今天的成就，我们都看到了。

前几次人们嘲笑马斯克“放鸽子”、博眼球的时候，我们很少会想一件事：在全世界面前公开承认自己的失败，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心理承受能力的。而对于马斯克来说，失败就是一个“50%概率”的选项，他从未避讳过它。

相比之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心理预设，很多时候是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光芒和掌声只送给成功的时刻，失败不允许被展示。很难想象，假如马斯克的失败发生在中国企业家身上，会发生什么？

早在2016年，当时还被国内媒体称为“科技狂人”的马斯克在墨西哥瓜达拉哈拉国际宇航大会上公布了他的人类移民火星计划，他还称，希望人类未来成为“多星球物种”，直到今天，“推进载人航天、让生命多星球化”的目标依然被放置在SpaceX官网最显著的地方。但在七八年前，从马斯克的外号就能够看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即便到了今天，马斯克距离火星依然还有距离。但他的星舰，却的的确确在一次次失败之后成功了。这一次，没有人还会认为马斯克的梦想不切实际。

也正因此，值得进一步追问的是，如果我们认为企业是创新的主体，那么我们能不能为创新提供足够的宽容空间，让更多的企业家敢于试错？在失败之后，让他们也能够像马斯克一样，相对轻松地以“学到很多东西”来回应外界的质疑？这种心态上的放松，同样也是企业家敢于探索的底气之一。

从这个角度来说，星舰屡战屡败后最终取得成功，是为我们的企业创新探索打了个样。